他闭着眼睛都知道一只妖狐会怎么出招。
妖狐们一打照面最喜欢用的是幻术。面对一些不那么强大的对手,幻术可以让他们失心而疯。这样妖狐们甚至不用让自己手中的爪子见血就能让那些对手自相残杀或者是变成废人。而面对大妖怪的时,幻术的作用更像是一个隐藏好自己的身影的保险。那只应该长出第八条尾巴不久的妖狐确实需要幻术争取一点优势。
要他来说,这只年轻的妖狐所拥有的才智和意志足以让他赞叹了。明知对手是一只身经百战的大妖怪胜算渺茫,却没有一点慌乱的避短扬长,用他所擅长的领域来弥补他贫乏的力量。
但那只妖狐或许是因为紧张而出了纰漏,或又是因为年轻气盛而鲁莽行事,竟没有考虑周全就已经出了招。他可是风的主人 而没有幻术可以骗过风。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右手慢慢放上了背后的刀柄。
风动了。
他睁眼,握住刀柄,从口中发出如同猛虎一样的咆哮。长刀出鞘,刀身划过空气,似满山猿啼。
大地被剑风划过,猛然向上翻起,伴随着泥土掀起一阵落在地上的秋叶。长刀穿过泥土与落叶,直直抵着八尾妖狐的咽喉。
“式神战,”一旁的阴阳师挥扇判决道。“八云胜!”
他行了血振,将长刀慢慢入鞘,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拾起那片叶子看了好一会,笑了声,伸手把仍瘫坐在地上的妖狐扶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服气,没错,你应该这样。” 他轻声说道。 “让你的斗志燃烧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还强。”
那只妖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见那妖狐已经缓过了劲,便向坐在身后树下的御主走去。他的御主虽然已经见证了无数次的胜利,但她依然在他得胜后表现的极为高兴,像个无白得了糖块的小孩子。
“我赢了,该走了吧。”他在他的御主身旁正坐而下,拿起先前解下的布条重新缠在长刀上。
“森大人请的这盏茶还没喝完呢。” 他的御主轻笑道。“茶未尽客便辞,是不是有些无礼了呢。”
他听完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平城阴阳寮掌门森家的族长的脸色,也轻轻笑了一声: “别欺人太甚。”
又是一年入秋了,他想。过几天,平城的枫树叶也该红了。
他一直都很喜欢红叶的。
二十年与身旁的御主(不过他更愿意把她看做是有了力量但脑子根本没成熟的思春期孩子)游历诸国的时光里他看遍了各地秋日的红叶。萨摩国靠着海,那里红叶的颜色发淡。虾夷的红叶则被寒天所影响,像一团团猛烈燃烧的火焰。不过他始终都忘不了一处的红叶。那座山上的红叶是他看过最美的,也是他最熟悉的。他甚至可以给你画出山上的每一棵树上的每一片叶子,并告诉你今年的秋天它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变成那种完美,不是太淡也不是太浓,就像是美人脸上的脂粉一样恰到好处的颜色。
可惜呀,可惜呀,他再也看不到了。
“阿蓝” 他的主人问。“你想什么呢?”
“没啥,”他回应道。“有点想念原来的生活罢了。”
那名有着少女外形的大妖怪歪了歪脑袋,金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摇荡:“原来的生活?那座山有够无聊的呀!要我说,你既救了那只小天狗,也帮了你自己一个忙。”
“无聊?怎么会。”
“给我一个理由证明你原来的生活并不无聊,蓝先生。”
“反正我没觉得,”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尊称。““小姐。”
“这个时候你倒叫得亲密。”隙间妖怪八云紫啧了一声。“算了,平安京还有多久能到?”
“明日清晨飞过去的话,大概正午就能到吧。”他答道。“距离上次我们来平安京有二十年了呢。”
“对妖怪来说,这点时间和眨眨眼似的。”紫似乎对于他的感叹嗤之以鼻,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二十年而已咧。”
“谁又知道二十年能发生什么,”他说。 “更何况你可是答应了那个西行寺家的大小姐呢。”
“是,是,是!” 她站起身毫无风度地一仰头将手中茶碗中的茶水饮尽。 “好啦!茶尽,客散,我们走!”
“遵命。”
他将手中的长刀缠好提在手里,站起身理了理佩在腰带旁的太刀。他踏步走进身后凭空出现,遍布眼珠的裂缝中,然后向他们身后的阴阳师鞠躬行礼。
“小姐年少。世间道理尚未学个透彻,未免有些年少轻狂。” 他的语气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听不出有任何一丝赔罪的意思。“ 让各位难堪,在下先为小姐赔罪了。”
“蓝,你在和这群人干什么啦!!下将棋啊拖这么久?!” 他身后传来一声少女不耐烦地大吼。他看着这些阴阳师们铁青的面色,不禁在心中笑了起来。似乎有些长得年轻些的阴阳师按捺不住掏出了符咒。
他把左手放上了腰间太刀的柄上,语气依然是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刀名三日月白耀。此刀并非我所有,是在下一位好友赠的。”
“那位先生赠刀时托付在下,此刀出鞘便定要见血,不然就是坏了他和这刀的名声。在下是重情义的人。方才只为比试,若各位想要来真的在下也乐意奉陪。”
“没有吗?”他环视一圈,见没有人再动便把左手放了回来。“那么在下告辞。”
“妖忌有跟你说过一定要见血吗?” 当他完全走进紫的隙间时,金发的大妖怪掩着笑意问道。
“自然没有,这是我还在山上的时候经常用的伎俩。”
“哦呀,真少见。”紫惊叹道。“你居然主动提起了你的过去。”
“我这辈子只斩恶徒。” 他答道。
“嚯。”说着,紫眯起了眼睛。“那不该死的呢?”
“真正不该死的都给吓走了。”他说。“一条命换很多人的安稳一生,我觉得很值。”
“那些吓不走的呢?”
“吓不走的人给他们个下马威是没用的。这类人啊,也是恶徒,我都是一并斩了。”
“呵,恶即斩吗。” 金发的大妖怪笑了一声。 “怪不得他们叫你做刽子手。”
“我就当那是赞美了,小姐。”他冷声说完,闭上了眼睛。
恶即斩。
“你是天狗的秩序。”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你的剑只能向恶徒斩去。”
那晚的情景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壹,”年轻的鸦天狗在漫天的火焰中正坐着。“确实,时辰已到了。”
“叁,”他说道。“为什么。”
“南,看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的份上,请告诉我一件事。”
“自然,射命丸。” 他答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是恶人吗,阿靖?”鸦天狗又问。 “在你的眼中我是恶人吗?”
“阿彦。”
长刀出鞘,宛如猿啼。
“……你不是。”
“这样啊,”射命丸彦闭上了眼,笑着说道。 “那你自然会知道我为何这么做了。杀了我吧,阿靖。”
长刀挥下,鸦天狗的黑羽被风吹起,落进了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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